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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瞬光[下]

枯冢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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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au,盲人芽盾×杀手詹吧唧
*be预警*
瞬光[下]
    [三]
  巴基在地平线绽出第一缕光就叫醒了史蒂夫,他拉着他走到码头,凛冽的海风划过他的脸颊带来些许痛感。客轮的汽笛声在风中呜咽,他大声的问史蒂夫:“听到了吗?我们要离开这儿了!”
  “我觉得我的耳朵还挺好使的。”史蒂夫说,“所以你不用喊的那么大声!”
  “嘿嘿,我就是有点激动。”巴基笑着回答,他给史蒂夫带了一个通讯器,在史蒂夫发问之前就解释道,“我和你不在一艘客轮上,我买船票时弄错了,所以我们只能分开走了。不过有了这个,”他慢慢的的调整着那个通讯器,不时轻轻的触碰他的耳朵,“我们就能保持联系了,不过也不一定,因为这是从杂货铺淘来的,能不能通话全靠运气。感觉怎么样,耳朵不会不舒服吧?”
  “挺好的,巴克。”他伸出手碰了碰通讯器,“那我们,在目的地见?”
  “当然,史蒂夫,我现在要去旁边等了。我们的客轮规格差不多,我会告诉你怎么走不会掉进海里的。”巴基拍拍他的肩,说道。
  “我能扶着栏杆走!”
  “那么,来拥抱一下,”巴基张开双臂,“为新生活。”
  “为新生活。”史蒂夫抱住巴基,巴基低下头用脸颊蹭蹭史蒂夫的头发,“那我先走了,一会儿见。”
  “好。”史蒂夫笑着向他挥挥手,巴基盯着他看了几分钟,等到他把这幅画面刻在脑子里才转身离开。
  他没有去旁边等,而是径直离开了码头。城里已经开战了,炮火熏黑了天空,空气中满是砂土和血的味道,即使是富人的伊甸园也难逃此劫。他很高兴史蒂夫不用再经历这些,命运待他够不好的了。
  他撒了谎,从始到终他都以一张虚伪的面孔来骗取史蒂夫的友谊。他不是那个在面包店里工作的勤快的小伙子,他是个活在阴影和谎言下的刽子手。他编造出一个接一个的谎言来欺骗史蒂夫,让他以为自己还是原来小镇上那个纯真善良的少年,可是他骗过史蒂夫却骗不过自己。
  也骗不过命运。
  他记得很清楚这个骗局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那是他们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三天,他在史蒂夫睡着的时候出去找工作,在街道的尽头看到一家贴着招聘广告的钟表店。他走了进去,老板是个穿着一身考究西服的中年人。他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那位皮尔斯先生——他未来的老板在沉思了一会儿后从柜台下拿出一把手枪,说没被吓到是假的,但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安慰自己没什么比活活饿死更可怕,如果他不想让自己和史蒂夫变成那座小屋子里的冰冷的尸体他就要拿到这份工作——虽然他尚未知道它是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老板把枪推到他的面前,问道。
  “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他答道,同时希望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自若。
  “会用枪吗?”
  “会。”他如实回答。
  “很好,巴恩斯先生。”他点点头,“看到那边墙上的那块手表了吗?”他把枪递给他,“打中它,你就会有一份工作了,也就是有了生存下去的资本,如果你没有打中,很遗憾,小伙子,我没办法帮你。”
  他深吸一口气,脑中浮现出父亲第一次教他用枪时的场景,现实与记忆重合,子弹带着看不见的火星冲出枪膛钉在目标。“干得好,巴基!”他的父亲拍着他的肩称赞,母亲微笑着看着他,丽贝卡——他的小妹妹和史蒂夫一起笑着鼓掌。他依旧是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他的枪法依旧不错,子弹依旧击中了目标,但他却没有体会到当时的快乐和骄傲。
  “你干的不错,”老板从他的手里收回枪,“我是亚历山大.皮尔斯,现在我要和你说明一下你的工作了。”
  他没有当下决定接受这份工作,但也没义正言辞的拒绝。皮尔斯看出了他的犹豫,他拍了拍他的肩,“我会等你三天,詹姆斯,你是个很难得的好苗子,但我的耐心只允许我等你这么长时间,如果你在三天之内还没有做出决定,这份工作我只好给别人了。”
  “谢谢您,皮尔斯先生,我会好好考虑的。”他转身准备离开,皮尔斯却叫住了他,“詹姆斯。”
  “先生?”
  “你是孤身一人,还是和亲人一起居住?”
  “和我的朋友一起,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你可以离开了。我真的希望你能接受这份工作。”
  “我会考虑的。”
  他离开了钟表店,他无法想象自己朝一个人——一个不知是否有罪的人开枪,他不确定自己能做到这个,他在街上走了很久,看到了很多死在街头上的人,他猜他们是饿死的,或者是冻死的。警察把他们装在一个大的布袋子里扔上一辆破旧的卡车,它和它产出的浓烟一起驶远,没了踪影,却在他的心里划开了一道抹不平的伤疤。
  两天后,他把自己送上了魔鬼的祭坛。
    [四]
  巴基回到了他和史蒂夫的小屋,里面有人等着他了,他关上门,那门已经破烂不堪,即使关住也无法阻隔外面的炮火声和呼啸而过的狂风。他微笑着向事先等候他的人道谢:“谢谢您的船票,皮尔斯先生。”
  “那是你应得的,詹姆斯,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拉开枪栓的声音响起,他看到皮尔斯手中的枪,枪口对准他,漆黑无比,只能嗅到死亡的气息,一如他差点失去史蒂夫的那个山洞。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可惜的是,你不愿意留在这儿继续帮我,而我必须确保那个任务不会走漏任何风声,你知道我的一贯作风。”
  “只有死人能保住秘密。”巴基接着回答,他踢了踢墙边的箱子,给自己找了一个坐着还算舒服的位置,“我当然明白,也没打算逃跑。但是我希望您不要对着我的心脏打,”他指指心脏偏下几寸的地方,“朝这里打可以吗?给我留几分钟时间,我想和我的朋友告别。”
  “史蒂夫.罗杰斯,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对吗?”皮尔斯停顿了一下,“我把你的钱给了在安定区的朋友,他会转交给他的。”
  枪声与对方的承诺一起响起,巴基看到那颗子弹钻入自己所指的地方,一点点陷进去。然后他看到自己的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溅起的小血珠四裂开来落在他捂住伤口的手上,但他很快又松开了,他的手上还遗留着拥抱史蒂夫的温度,他不希望上面染上血——即使是他自己的。
“是的,他对我很重要,”他笑着说,“我爱他。”
    [五]
  史蒂夫听到汽笛开始长鸣和人们陆续登船的脚步声,巴基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突破了一切纷杂声音组成的屏障,传到他耳边,“嘿,史蒂夫,船快开了。”
“是啊。”史蒂夫调整了一下通讯器,好让巴基的声音更加清晰,但他听到了不该有的声音——枪炮声和尖叫声,他皱着眉问,“巴基,你在哪儿?”
“我就在你旁边啊,距离你大概几十米吧,现在按我说的做,”巴基没给他追问的机会,“抓住你右手边的扶手。”
  “你到底在哪儿?”他有些急躁的打断,“你那边没有汽笛声。”
  “就,只是听我的话,好吗?”他听到巴基喘气的声音,他的声音很不稳,时高时低,“虽然这样说有点像女孩儿,但是,史蒂夫,我可看着你呢,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我这辈子都不再和你说话了。”
  “好的,我照做了。”他站在原地,说道。
  “嘿,史蒂夫,你别骗我,快点!”
  史蒂夫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抓住右手边的扶手,扶手上用来加固的铁链晃动着发出出一阵凌乱的声音,“好了,我抓住了。”
  “之后你要向前走,以你平时的步子大小,再抬高一点,走六个台阶,第七步迈的大些……”
  “好的,我听到人们说话的声音了,我大概是到了甲板上。”
  “很好,史蒂夫,你现在要叫一个人,她叫‘佩姬.卡特’,你要叫她的名字,大声点,她会来找你,然后你把衣兜里的船票给她。”
  “为什么?她是谁?你现在在哪儿?”他几乎是吼出了这三个问题,他的心跳的很快,这不对劲,“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你他妈的到底在哪儿?”
  “呦,我的小史蒂夫......终于会骂脏话了,以前......”他听到巴基喘了口气,他的呼吸声很重,声音也变低了,“以前......你都是皱着眉不让我说一句......比我......比我老爸还管的多......”
  “巴基,拜托,就只是告诉我......” 他几乎是在祈求,“你听起来很不好,你到底在哪儿?我现在去找你。”
  “我很好,史蒂夫,真的。”巴基笑着回答,他听到炮声炸裂的声音,近到就在耳边,“安定区很好,我听说那里就像我们的小镇一样,你会在那儿过的很好的......”
  “巴基?”他觉得自己他的脸颊很凉,他知道上面全是自己的泪,但他不知道原因,或者说他不想去正视它,“你也会过的很好的,你也会在那儿......”
  “对不起,史蒂夫,我骗了你,我是个失信的混蛋,我不在你身边,现在离你很远......”巴基带着笑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要从他的耳边消失,“我没办法跟着你了......所以你可别趁我不在的时候就做傻事。安定区很好,你会过的很好,这就足够了,你会像之前那样,像我们在小镇那样......”
  “......巴基?”
  周围忽然安静了,整个世界像是被拖进了沉默的泥沼。史蒂夫站在甲板上,他的大脑忽然一片空白,像是被巴基的话抽空了。耳边的通讯器只有不间断的炮火声,没有巴基说话时上翘的尾音,没有巴基开朗的笑声,什么都没有了。吹过来的海风好像更大了些,他脚下的甲板正在晃动,它将带着离他的身体远离战火,可是他的灵魂与巴基一起留在了那座城里,永远无法离开了。
    [六]
  “请问您是史蒂夫.罗杰斯先生吗?”在一片黑暗中他听到有人问,他听到了,但是并未做答,他伫立在甲板上,目光对着城里的连绵战火,好像这样执拗的站着他就可以看到里面的事物。
  “请问......”
  “我是,”他忽然反应过来,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抱歉,我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乘船是吗?慢慢适应就会好了”说话的女士说道。
“ 不,不是乘船。”他想,“我只是不适应巴基不在的世界,花光我这辈子所有的时间我也无法变得好起来了。”
  “我是佩姬.卡特,您的朋友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应该向您提起过我。”
  “是的。”他从衣兜里掏出有些皱皱巴巴的船票,“他让我把这个给您。”
  “谢谢,”佩姬接过那张票,她停顿了一会儿,“有封信,巴恩斯先生要我替他转交给您,不如我们进船舱里说?”
  “好的。”史蒂夫点点头,他走的很快——尽管他看不见,也不知道船舱在哪儿,巴基在他身边绝对会说,“史蒂夫你走慢点儿,小心摔进海里!”
“无所谓了,巴基。”他轻声回答。
“您说什么?”佩姬轻声的问,她拉了拉史蒂夫的袖子,“您走错了,船舱在这边,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拉着您走。”
  “当然不,卡特小姐,谢谢,但我还是自己走吧,您告诉我船舱的入口在哪儿就好。”史蒂夫回答。
  “你就接受她的帮助吧,史蒂夫,这不是件很难的事情吧?”这时候巴基的声音又在他的耳边回旋,但却不是从通讯器里传出来的,通讯器里只有一直未歇的炮火声。他摇摇头,“我可以自己走。”
   在他走进船舱并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时,他问道,“没有下一艘船,对吧?”
“您说什么?”佩姬坐在他的旁边,问道。
“我的意思是,”史蒂夫深吸一口气,“这是最后一趟开往安定区的船,是吗?”
“是的。”佩姬感到有些奇怪,“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史蒂夫扯了扯嘴角,他想他的笑一定很勉强,“就是,我的好朋友,和我开了一个并不好笑而且很过分的玩笑。” 
  “对了,巴恩斯先生有没有向您说他的工作?”
“说过,他说他一直在面包店打工。”
“很遗憾,这不是事实,”佩姬轻声说,“他一直在为亚历山大.皮尔斯——臭名昭著的黑手党教父做事,作为他手中的一把枪。”
“这,这不可能......”史蒂夫下意识的回答,但是他猛然想起巴基身上经常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而且在战争中一切都贵的要命,如果巴基真的只是在面包店打工,他怎么可能现在还好好的坐在这儿,坐在前往安定区的客轮上。
  为了生存,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骗了你,我是个失信的混蛋。”他想起巴基说的话,一阵刺痛从他的心底袭来,像是无尽的潮汐,他攥紧拳没有说一句话。
  “但是巴恩斯先生是个好人,他在为皮尔斯做事的时候还暗地里收集了他的罪证——包括他刺杀安定区区长尼克.福瑞的罪证。他希望皮尔斯伏法。”佩姬说道,“现在我们需要把你保护起来,这是他唯一要求的。”
  史蒂夫没有回答,他在想巴基,巴基现在在哪儿?他一定在城里,在他们的那个破屋子里,坐在他最喜欢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巴基最讨厌孤独了,可是他却把巴基留在那里,一个人孤零零的背负所有。史蒂夫很生气,因为巴基装作若无其事的用一个谎言来和他道别,因为他没有一双看清一切的眼睛,因为他没办法允诺,他也是失信的骗子,他们都是,因为他们没办法履行自己许下的诺言。
  “我会陪你到生命尽头。”
  巴基喜欢靠着墙坐,每天他回去都会坐在那里和他说一些一天中的趣事,这是他最喜欢的时刻,他看不到巴基的表情,但他可以在脑中勾勒那幅画面,巴基眯起的灰蓝色双眸,巴基勾起的嘴角......可惜现在他再也听不到那些趣事了——虽然以前的都是假的,但他仍旧愿意沉浸在巴基为他编造的世界中。
  只要巴基在他身边就好。
“巴恩斯先生给您留下了一封信,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为您读。”
“麻烦您。”他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确定自己可以接受信里的内容。
    [终]
亲爱的史蒂夫: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我可能已经去找我的家人了,我很抱歉,我骗了你,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我是个手上沾满鲜血的杀人犯。我不会祈求你的原谅,因为我自己都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我去过安定区,那儿真的很好。我去过一家报社,那儿有专门为盲人提供的报纸,你可以在那儿工作,现在为你读信的一定是佩姬.卡特小姐,善良的小姐,报社的地址我写在船票上了,麻烦你带史蒂夫去。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自杀的老人吗?你一定记得,因为我那次没有控制好自己窝在你怀里哭了很长时间,我倒是挺希望你忘掉的,我哭的可狼狈了。
  史蒂夫,虽然我没办法陪着你,但你也不能学那个老人,傻兮兮的自杀,你得活着,连同我的那份。如果我能侥幸进天堂(虽然可能性不大),我会在那儿等你,我会一直等你,所以你别急着来,我要是看到年轻的你,我就一脚把你踢回去,我希望看到老了的你,但不希望你作为一个老酒鬼站在我面前,如果你面带微笑,而且脸色也不错,我会拥抱你,像我们之前那样。
  听着,史蒂夫.罗杰斯,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我爱你,从我很小的时候就爱着你了。
  我希望你过的好,比任何人都好。
                                                  你的挚友
                                                            巴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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