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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Yesterday Once More 昨日重现(21)

honeynoon:

超英世界和现实世界交汇,盾冬桃包灵魂互穿梗。

又名妇联一起看电影~

第二十一章、血清(1)   

1934年3月,意大利,坎帕尼亚大区,萨莱诺省,阿马尔菲海岸。

107步兵团两个月前调驻此地,盟军计划在西西里和萨莱诺分别实行伞降和机降突击,配合后续进攻,迅速登陆意大利全境。

兵源涵盖48州,号称“全美师”的第82空降师以教科书般的精准完成了代号“雪崩”的登陆行动,107步兵团所属的第36山地师作为地面攻击力量协同作战。

顺带一提,猎鹰在此次空战掩护任务中击落了个人第38架敌机,这也是史书所载代号猎鹰的王牌飞行员、影子机师有记录可考的最后战绩。

一只手撩开营帐的门帘,Bucky唤了一声Steve,没得到回应便径直走了进去,顺手把加兰德步枪扔在角落。Steve不在,营房里空无一人。深蓝大概是去训练了,Bucky想。

没错,他知道Steve是深蓝了,正如Steve也知道他就是那个蠢兮兮的猎鹰,毛茸茸的小鸟。

你怎能苛求这眼神流转间就可聊起天来的两个人瞒住对方什么事呢?或者说,隐瞒的念头下意识是没有的,以至于所有的隐藏,所有的掩护,所有的秘密身份在面对彼此时都是那样,漫不经心。

就三天不到。

Bucky至今还记得他们彼此坦诚生死危机时爆发的惊人争吵,或者说打架。当鹿仔说到那个酷毙了的4000米高空无伞精准降落时,Steve绝对是“气毙”了,要不他不会一言不发直接上拳头,还偏要打在毫无防备的Bucky上唇,鹿仔教官疼得弯下腰大叫出声,就跟那个被豆芽用这招对付的日本兵一样——Stevie真是个好学生。

海底火山都爆发了,你觉得活火山还能没动静吗?

尽管Steve向Bucky展示那只磕出一大一小两个坑洼军用水壶的动机是出于讨好以及安慰——嘿,Bucky你看,这个大的还是那日本兵用脸砸出来的呢——但只要一想到小豆芽就在距离自己不到两英里的地方,举着一根没子弹的破铁棍子和敌人对峙?Bucky比承受10G过载时还想吐!

所以他也毫不犹豫动手了。

他们从营房开打,一路纠缠着滚到外面,鹿教官被芽学生拿两片顶叶扇得鼻血长流,小个子也让鹿蹄子直接把左肩膀蹬脱臼了——迈尔堡那批和Rogers同为新兵,就指望着Barnes二等兵好好教训他一回的幸灾乐祸的家伙们这次倒是得偿所愿了。

不过这场架也给Steve脖子上被日本兵掐出的恐怖淤青做了最好的背书——现在人人都相信那是Barnes二等兵搞出来的。

很好,深蓝再上一层保险。

深蓝的身份是绝密的,全军营只有菲利普上校、负责训练Steve的布兰登上尉还有Barnes中士知道——没错,布兰登上尉就是那位曾拿枪顶着Steve脑门叫他“带着假密码滚”的情报连长官,也没错,狙击手Barnes现在是中士了,而Steve,因为身份保密,明面上还是个小小后勤二等兵。

菲利普上校安排Steve去第七仓分发军粮,这活计很轻松,每天早上钻进阴凉的仓库,在账簿上登记好今天出入库的C、D、K军粮数目就算完成了工作,剩余时间只要舒舒服服躺在仓库里睡大觉就可以了,哦,记得盖上外套免得感冒——这可是后勤中的肥差,不知有多少人羡慕Steve的运气。

但这只是个幌子,事实上Steve每天进了仓库就会秘密接受布兰登长官的培训。

Steve体型瘦小低调寡言,放在人群中就像水滴落入大海,轻易就能消失不见,他利用这个优势完成过几回出色的情报传递任务。比如伪装成设计师,把雪崩行动的情报化做点线代码,融在服装设计图手稿上,带着它穿越那波里城,送到那不勒斯去。

三天两夜的旅程中,他不只一次受到德意联军岗哨的盘查,甚至还有情报专家对这“可疑的纸张”反复研读,然而小个子夷然不惧,随手画出一模一样的设计稿甚至这位专家的肖像画,彻底打消了对方的怀疑——美术天赋和未来跳大腿舞卖债券的演技全都派上了用场。

(只是回来以后又被Bucky打了一顿。)

Steve接触到不少军事著作,有时甚至能向长官提出独到见解。菲律宾战役结束后,1932年夏天,屡立大功的107团被派往荷属东印度爪哇岛,但日军依仗他们适合山地丛林作战的94式超轻坦克和从德军那里运来的高火力高机动黑豹中型坦克,把盟军打得措手不及。

深蓝观察了一辆被猎鹰摧毁的黑豹残骸,发现它悬挂系统中的前驱动轮和后诱导轮由于位置原因非常容易磨损,并且出于功能考虑没像其他8个齿轮那样涂上橡胶以应对爪哇岛热带雨林的潮湿气候——这两个至关重要的齿轮更换得非常频繁。

因此Steve建议盟军集中火力轰掉日军存放坦克零件的维修站,但这一建议却让菲利普上校心中存疑,要把这些钢铁小零件炸成碎渣,可不是B-17扔一枚炸弹就能了事的——必须得是“舔地”式的攻击。集中这么多火力只为一个小小维修站,这相当冒险,而且当时三线作战,忙于支援地面部队的远东航空队早已左右支绌,能不能抽调足够兵力和弹药都还未知。

好在深蓝还有猎鹰全心全意的信任,鹿仔闯进了弗兰克上校的办公室,不怕死地瞪着鹿眼睛,梗着鹿脖子跟他熊一样的长官据理力争,而上校,与其说是被说服,不如说是被每次见到自己头顶鹿毛都条件反射直哆嗦的小兵弄得又新鲜又恼火,干脆“行行行”地分给他一支轰炸中队。

事实证明深蓝是对的,B-17轰炸之后不到两周,黑豹坦克就因为零件磨损和生锈通通趴窝了,没了中型坦克的掩护,那些为了机动性过分牺牲装甲厚度的94坦克只要火箭筒轻轻来上一下就能爆掉——跟吃炒豆一样轻松。

从此以后,深蓝除了是影子情报员,还被上校命令兼任起了编外参谋。

Steve最近一直在忙着把他手中那个名为鹰隼的新型密码编写完成。有天晚上他们俩漫无边际聊天时,Bucky随口说起如果某门语言只有一人会说,那他的每一句话对别人来说都是密码。这启发了Steve,他决心编写一种有悖于,或者说全新全异于现有语言系统的密码,这样甭管敌人多么聪明也永远破译不了。

Bucky对此大为惊异,老天,Stevie你的小脑瓜是怎么长的,你为什么这么聪明,嗯?他带着一种无处安放的喜爱,忍不住再次揉搓起Steve的一头金发。

这只是第一代半成品,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Steve却总是摇着头红着脸回答,一面从Bucky手中同时拿过挚友永远搞不懂的乱码纸片和他自己的脑袋。

但深蓝的工作早已受到他长官的高度赞赏和期待,这会成为德国佬想破脑袋也译不出的新密码!事实上,指挥部这次向各军队传达雪崩行动信息时,就在常规密码中试验性夹杂了半成品的鹰隼一代密码——德意联军对此一无所觉。

长官简直要抱着他的“心肝宝贝小深蓝”狠狠亲一口了。

……就是这位布兰登长官,你们都知道三年前他是怎么对待Steve的吧。

 

是啊,三年已经过去了。

James Buchanan Barnes今年刚满20岁。

比他小一岁的Steve Grant Rogers则是19岁。

这个年纪。

放到21世纪,他们该是兴致勃勃计划Gap Year选择哪个地方旅行的高中毕业生。即使是那年代,如果不参军的话,也不过就是工厂的工人农场的农夫,闲暇时翻开报纸看看前线消息,搂着女友或是举着酒杯大骂几句可恶的有钱人,也许很早结婚很早生子,每天回家会抱起孩子给他或她一个满是胡茬的亲吻。

但他们已置身战场。

战争早把他们变成了真正的战士。

年轻的老兵。

能否归乡?

Bucky没力气想下去了,他刚带着自己的小队回来,鹿仔太累了,恨不能倒在军营门口的岗哨上立刻打起小呼噜,可惜他还保持着以前的习惯,每回执行完任务都要摸进Steve的营帐,躺在他的床上才睡得着。

Bucky把自己扔在Steve狭小的行军床上,单薄的床脚——几根中空的铁管——狠狠咯吱了一声,Bucky捞过Steve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衬衫盖在脸上,让熟悉的豆芽味道包裹他。他自顾自把满脸的泥沙灰土蹭到Steve干净的衣服上,反正他原来也是干这个的,洗衣服什么的肯定很熟练,Bucky有点气哼哼地想。

他最近对Steve有点生气,自从那件事后。

那个周三的夜晚,Bucky跟在Steve身后,陪他走去向菲利普上校汇报鹰隼密码的编写进度,Steve捣腾着两条小短腿走在前面,Bucky双手抱在脑后,轻松追着他的朋友,并为心底的联想暗暗发笑——嘻,豆芽长脚了。

那晚的月光暗哑模糊,夜空中飘着乳白的暧昧纱雾,清凉凉的,仿佛吸上一口,进肺的不只是氧气,还有无形的月光。草丛里的小虫轻鸣着,墨绿的草叶本身则被涂上辉亮的银浆,忽闪得耀花人眼。

Steve进去了,Bucky则留在外面用头抵住帐篷无聊地磨来顶去,任由帆布粗糙的纹理在他额上刻下红痕——帐里的上校和二等兵同时无视了右手边凸出的活动鼓包,不同在后者里正暗暗为小鹿磨角的联想发笑,前者则只是翻了个诚挚的白眼——漫不经心打量着梦幻的夜晚世界。

然后,突然间,一切都不同了。

Bucky不过是失去耐心撩开门帘朝里面看了一眼,一切竟都有了全新的注解。

鹿仔和他的豆芽分别从彼此的六岁和七岁开始相依为命形影不离,许是离得太近,Bucky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真正意识到他挚友的变化,然而今天,隔着营帐的门帘,Bucky像被雷劈了一样痴看起这个人来。

这几年豆芽没长高多少,头顶两片叶子除了绿得发蓝外也并没什么变化,但他确乎是从原先略带孩气的模样长成了一个青年。

他的脸部轮廓有如水落石出那样清晰起来,从Bucky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右后侧脸,但他垂落的一片右睫毛——它们太浓密了,以至于Bucky只能用片来形容——打在白皙脸颊上的阴影;他的那样高和直,鼻头圆润的弧度却又堪称秀美的鼻梁;他的下颌骨支起的整个下巴线条惊心动魄的转折;他的那两片嘴唇,微微向下抿着的、嘴角有着细细纹路嘴唇——都是那么好看。

他为什么这么好看?

他什么时候居然这么好看啦?

情报员挺直了身子站在长官面前滔滔不绝,并未察觉背后贪婪流连在他身上的痴昵目光。

天啊,快闭眼,快他妈闭眼!Bucky在心里命令自己,但他控制不了,他的眼珠像长了舌头一样舔过Steve虽然单薄消瘦但挺拔得像棵小松的背脊,恨不能用眼神抚平扎在他腰带里的衬衫上那些皱褶。

还有他的头发……什么时候这么耀眼的……我不是每天都在上手揉吗?

他……明明他在跟长官讲话……为什么我觉得他更、更威严?

终于!

终于,狙击手的自制唤回了Bucky的理智,他抓着胸口的衣服把自己狠狠摔在帐篷布料上粗喘着吸入那些果冻样的月光。

这回菲利普上校再不能对帐篷右边的人形鼓包视而不见了,他无奈地摆手示意情报员不必再说了,干得好士兵,再接再厉……但现在你还是快去哄哄你的男朋友吧。

Steve有点窘迫地咳了一声,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并没有反驳。

Steve走出营帐,伸手扯住他皱眉闭眼楚楚可怜依在旁边的挚友:“Buck,你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是不是,嗯?”他的声音带着不自觉的宠溺,末尾那个鼻子里发出的嗯,更像用小刷子蘸了蜜糖,刷在可怜的Barnes那颗正饱受炙烤的老心上。

Bucky慌慌张张睁开眼睛,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天,难道要让他说,“嘿,Stevie,别这么对我说话了,我的心脏现在就像见到暗恋对象的小姑娘那样跳个没完”?

他会羞愧到自杀的!就用那把新到手的加兰德!

因为羞恼和不愿承认的羞涩,鹿仔把他自己的眼里逼出两泡泪水,两只绿宝石球一样的眼珠被洗得越发光亮动人——Steve再也忍不住了,事实上在帐篷里他就已经费了很大功夫让自己不要过分发散那个小鹿磨角的联想(蹬蹄子、白肚皮、毛尾巴),以及不要把鹰隼一代脱口而出为鹿仔一代(但其实我完全可以这样命名)。

但现在,天,Steve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了:“Bucky,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甜!”

Steve脸上那个湿漉漉的柔软微笑!他因为难以言喻的喜爱而高高挑起的眉头!他盈满水波的湛蓝眼睛!他大大翘起的愉悦嘴角!Bucky快哭了,他真想嚎啕着大哭说,你才是,你才是,你为什么这么、这么好看!

这张脸融在背后银子样的月光里,成了这个朦胧夜晚唯一的亮色,Bucky觉得他被之前吸入的那些果冻月光堵住了嗓眼儿,他不能呼吸了。

鹿仔像被雷劈傻了一样发出一声近似呜咽的抽气,豆芽不得不无奈地拉过他的手:“好啦好啦,你干嘛生气嘛。”我不过就是说你甜而已嘛,以前你不还说我可爱得让你想一口吞掉吗?也没见我怎么着——算啦,反正你是Bucky,我怎么能和你较真,我怎么和你较得起来真嘛。

豆芽老气横秋摇摇头,自个迈步走在前头。

而来时潇洒万分跟在后面的鹿仔哥哥,走时也是跟在后面——被他的豆芽牵着蹄子乖乖跟在后面。他抽抽鼻头,心想我才没生气,我只是、只是……究竟是怎么个只是法,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天晚上Bucky做梦了,他梦到Steve穿着整齐的军装,梦里模模糊糊,Bucky知道他现在是长官了,长官Steve挑起了一边眉头,以一种玩味的威严说:

“你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吗士兵?”

“把你军牌含在嘴里士兵。”

“脱掉你的裤子士兵。”

……!!!

Bucky霍然坐起,满身冷汗,并且……出了点男人都懂的状况。

他下意识把军牌塞进嘴里死死咬住,那是军队教给士兵们不幸被俘时保持镇静的方法——但这办法今天对鹿仔无效。

下一刻,Bucky像见了鬼一样盯着自己嘴里露出的半截军牌,两只绿眼珠因为过分对焦傻乎乎凑近了山根——斗鸡眼。

他一把揪出嘴里的军牌,把它们用力扯下脖子扔到床脚。

Bucky抱着膝盖哆嗦着坐在行军床上,一边神经质地咬指甲,一边思考自己怎么就能落到现在这裤裆冰凉的窘境,怎么就能?!

从那天开始,Bucky就单方面对Steve生气了。

相信看到这里的可敬读者们一定会和作者一样感到莫名其妙,并且忍不住为可怜的一无所知的Steve叫起屈来。

但是,没办法,谁叫我们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小鹿仔,他是在小豆芽的怀抱里长大的呢,谁叫他从小到大都把脑袋扎在豆芽旁边哼哼唧唧等着人家给他拍鹿角呢?

谁叫他就是被豆芽,被你们以及我宠爱的小鹿呀。

备受宠爱的小鹿仔气哼哼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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